唠嗑与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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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澄】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B(上)

ABO,澄B羡A,羡先A装O,再A装O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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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紫蜘蛛的儿子,千万不能怂。

江澄站在莲花坞门外,做了最后一次深呼吸。

家里出乎意料地还是老样子,满塘粉色的莲花在午后的微风里飘摇,水汽似乎都带上一股阳光烘烤后的清香,并未因为新的当家主母的到来而改变了味道。江澄微微吁了口气,他好像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地坤的敌意少了一点。当然,只是一点。

云梦江氏的家主新娶了个年轻美貌的地坤,这是近来修仙界众所周知的事,也是江澄最为尴尬、愤怒,却也无可奈何的事。

父母亲的不合由来已久,和离也算是水到渠成,无论江澄心中如何失望,如何企盼他们复合,但理智上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对江枫眠会再续娶也有了基本的预测。然而让江澄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枫眠居然会娶一个年纪能做他儿子的男孩,一个来历不明的地坤!这让江澄感觉在云深不知处的同修面前简直抬不起头来,就好像他从小就敬重的、君子一样的父亲突然变成了一个贪图美色的猥琐老男人!

江澄非常愤怒,但碍于江枫眠积威深重,江澄和他大吵一架以后,这种愤怒变为敢怒不敢言。但江澄决不妥协,以示反抗,江枫眠大婚他都没回去,由此便无从知晓那地坤到底长什么模样,想来无非是个妖娆艳俗的狐媚子罢。

最后还是聂怀桑点醒了他,家里妻妾关系复杂的聂二显然深谙宅斗之道:“你要是老这么躲着,等那个小地坤生下乾元,你爹就更不会管你了。”

这踩中了江澄的痛处。虽然江枫眠对自己母亲冷漠又贪图美色,但江澄心里还是十分敬爱他的。自懂事起虞紫鸢便教育他,该是自己的东西就要紧紧抓住,别指望别人白白送你。无论是爹,还是莲花坞,绝对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想明白了这一点,江澄打点行囊,不声不响地回了云梦。

在回来的路上,江澄设想过种种被刁难的情形,也在心里演练好了能使自己最大概率获得胜利的吵架方案。但实际到家的时候正是午后,莲花坞里静悄悄的,连下人们都去歇午觉了,既没有翘着二郎腿的花枝招展的地坤,也没有什么鸿门宴。

江澄有点挫败,决定先回房间。

回房要经过一个小花厅,那是江厌离出嫁以前姐弟俩共用的休息室,江澄离家去云深不知处求学以后就没什么人用,夏日的藤蔓在菱格木窗上疯长,白色的纱帘在午后的风里飘飞,忽明忽暗的光线让江澄的眼前蒙上一片模模糊糊地光斑。但他并不在意,这段路走了十几年,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地方。

然而这次并不顺利,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江澄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到房间的必经之路上躺了一具尸体,啊不,一个人。

说像具尸体,是因为江澄从没见过有人在神志清醒的时候能四仰八叉地躺成这样,而且被江澄踢了一脚也没有醒。凌乱的被子从榻上拖到地上,显然他是从睡塌上一路滚下来的。纱帘被风吹起一角,明晃晃的阳光投在那人脸上。江澄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眉毛乌黑,桃花眼尾微微上挑,唇角勾起,即使闭着眼睛也像在微笑。

这是一张英俊活跃,且一看就十分擅长搞事的脸。

江澄心中暗自疑惑,不是说那地坤还很年轻吗,没道理还带着这么大个拖油瓶吧?

弄清所有出现在家里的来历不明的人是作为江家少主的职责,于是江澄毫不愧疚地上去把那少年推醒了:“喂,你是谁?”

那少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哦,江澄啊,你回来啦。”

他主人一般轻松自在的口气让江澄十分不悦:“你还没说你是谁。”

那少年挠挠脸,像是终于清醒了:“我?我叫魏婴。”

江澄“蹬”地从他身边站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父亲娶的那个地坤的确是叫魏婴来着,可是地坤不都是该像阿姐一样身娇体弱,温温柔柔的吗?再不然也该是像阿娘一样玲珑有致,端庄美艳吧?而这个地坤……江澄嫌弃地打量着他:瘦还是瘦的,只不过是少年人那种手长脚长的劲瘦,毫无弱柳扶风之感;还有皮肤,一看就是整个夏天都在外面野才能晒得出来的小麦色,江澄低头看了一眼,还没有自己白!

父亲这是什么眼光!

此刻江澄对江枫眠的复杂感情除了鄙夷和尴尬以外,又多了丝丝怜悯。不过聂怀桑说的好:“看人不要只看表面,他说不定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呢。”想起同修的叮嘱,江澄绝不掉以轻心,决定见机行事、见招拆招,“你在这里干什么?”

魏婴自然没有他那么多的心理活动:“我的房间太热了,这儿背阴,比较凉快。”

江澄想起父亲那个朝南的卧室,一到下午就太阳直射,又想起聂怀桑说过:“很多姨娘都喜欢强调家里的东西都是她的,来满足穷苦出身的虚荣心,同时起到挑衅的效果。这个时候你如果被激怒,就掉进对方的陷阱了。因此你要选择无视,此时无招胜有招。”

江澄看着魏婴一脸无辜地说出这个微妙的挑衅,心想原来竟是个中高手,但自己到底棋高一着,遂冷淡道:“哦。”

果然魏婴一招不胜,又出一招:“你中午还没吃饭吧,厨房炖了莲藕排骨汤,我吃过了,给你剩了一点。”说完自顾自地走出去了。

一点?

还是剩的?

江澄忿忿不平地看着眼前的瓷碗里沉着的几块莲藕,别以为他不知道厨房每次都是煮一大锅的,就给他这么几块?根本吃不饱,后娘的刻薄本性露出来了吧!

魏婴此时也端了个瓷碗坐在他对面:“总算有人陪我吃饭了。”

呵,还卖惨,江澄才不会买账呢:“你不是吃过了吗?”

魏婴理直气壮道:“是吃过了,可是我又饿了啊。”

江澄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又给这个便宜后娘扣了一分,吃这么多,江家都要被他吃穷了!

魏婴看他脸色不好,以为他舟车劳顿不想说话,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准确无误地扔了一块排骨到江澄碗里:“喏,还剩一块,给你吧。”完了还眨眨眼,一副“我大方吧”的表情。

江澄冷静地抹了抹溅到脸上的一滴油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我江澄是这么好收买的吗,真是天真!

总而言之,江澄与魏婴的初次会面,十分地不愉快。如他所料,这个后娘并不是什么善茬,但他又非常聪明地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让江澄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毕竟,作为一个和仪,如果不是对方太过分,是不应该对比自己弱势的地坤出手的。

江澄想,聂怀桑的办法还是不够全面,回去的时候再多向他讨教一些。心中有了计较,便在枕头清爽的味道和幽幽莲香中睡着了。

 

江澄第二天是被一阵敲窗户的声音吵醒的。

“江澄,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金色的阳光不偏不倚正照在他屁股上,昨晚好像做了很奇怪的梦,累得不行,被子又捂得太紧,满身的汗。

江澄披上衣服推开窗,没人,推开门,魏婴站在门外神清气爽道:“打山鸡,去不去?”

江澄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在屋里转了半圈,不太想搭理这个粗俗而不守和坤大防的人:“我要,先洗澡。”

魏婴以为他害羞呢,直接进来就把人往外拖:“洗什么澡啊,回来再洗!”

这人怎么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呢,江澄真是烦死他了。可惜刚起床的身体有些绵软无力,微一晃神的工夫,就被拖着走到门口,六月里的阳光火辣辣地从门檐泻下,照在脸上像个火炉,江澄顿时更加烦躁了,两人一顿拉扯,“扑通”一声,江澄用力过猛,直接撞断年久失修的栏杆掉进湖里。

魏婴也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随即又觉得十分好笑,用一种“我一点都不愧疚”的语气靠在柱子上叉腰笑道:“对不住啊,你可以直接洗个澡!”

过了一会儿,水面毫无动静。

魏婴放开抱着的手,有点恐慌:“喂,江澄?”

回应他的只有一圈圈散开的涟漪。

魏婴又等了一会儿,渐渐开始手足无措,不是说江澄在水边长大,水性很好的吗?他扯开嗓子叫道:“江澄!江澄!你还在吗,应我一声啊!”

 

此时江澄正安静地躺在水底。如魏婴所料,江家的孩子长在水边,在水里像鱼一样自如。有莲叶盖住、没被太阳直射的水底冰凉舒适,像一只温柔的手,很好地安抚了江澄昨夜因燥热和噩梦而紧绷的神经。更重要是,水的深度足可以屏蔽魏婴像个鹦鹉一样的喋喋不休,简直让人不想走。毕竟,江澄是有些起床气的。

然而下一刻,忽然有什么重物猛地跳入水中,江澄的领子被一只手拽起,托到水面上,脸上挨了噼里啪啦一顿巴掌,魏婴的声音焦急道:“江澄,江澄,能听见我说话吗?”

接着又被扔到岸上,胸口几个千斤顶一般的按压,差点把他的肺给挤出来。

江澄本来在水底都要睡着了,电光火石之间一顿狂揍,差点被打得吐血。他因为这飞来横祸咳嗽两声,死死贴着地面侧避开魏婴凑过来的脸:“别过来!我没死!”

魏婴坐在他腰上,急促地喘了口气,睫毛不住地滴着水,神情犹带焦急:“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澄有点不自在地别开眼:“没事,你起来。”

魏婴站起身来,伸手拉了江澄一把,把湿漉漉的刘海忘额上一抹,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沉默片刻,道:“就是……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水性不好。”

江澄最讨厌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谁说我水性不好。”

魏婴犹犹豫豫道:“那你怎么半天没起来?”

江澄心里大喊:还不是因为你太烦了我不想跟你说话!可是魏婴还滴着水的下巴,刚才担忧焦急的神情无不在昭示着他确实是想救人的,至少他很不希望自己被淹死。

江澄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相反由于父母的关系,他很能领悟旁人的好意。

于是江澄抿抿嘴,吃下这个哑巴亏。

“脚崴了。”他憋屈地说。

 

过了几天江澄就有点后悔他放弃了这个可以在一气之下让魏婴了解他有多么烦人的机会,因为缺乏对自己的正确认知,魏婴更加得寸进尺了。

他不仅要早上叫自己打山鸡,晚上叫自己捉兔子,中午叫自己划船,

一天三顿都黏着自己废话连篇,在刮风下雨或者隔壁有狗狂叫的夜晚还试图跑到自己屋里来睡。

江家的列祖列宗呐,他可是个地坤啊!

江澄一开始都怀疑他是不是像聂怀桑说的那样想要把自己“养废”了,毕竟没有哪个长辈是天天抓着小辈到处折腾到处玩的。可是他做功课的时候,魏婴又从来不会直接打扰,只会拿一本书在旁边看,当然他显然不是那块料,看不了两页就要睡着,口水流了一下巴。

真恶心。

江澄渐渐不能否认,好像在这种烦人背后,又有那么一丝丝不赖的感觉。毕竟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有一个早上不会监督他起床,晚上不会催着他睡觉,从不检查他功课,也从不注重他礼仪的同龄人在身边还挺好的。毕竟那个人起得比他还晚,睡得比他还迟,比他还不爱看书练功,比他还吃饭粗鲁、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并且为了不和他一样堕落,江澄最近都开始勤奋刻苦了,自认为取得了一定的进步,这显然是一项不可多得的益处。

因此江澄有理由觉得,魏婴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的。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江枫眠飞书回来,说在永安有棘手的事实在脱不开身,让江澄先回云深不知处,届时他直接去姑苏看他。

这么多年,江澄已经习惯了江枫眠无论什么时候总把他这个儿子排在后面,但他没想到江枫眠对还没娶多久的新婚妻子也这么不殷勤。他都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魏婴一个人在家里等了多久。

这让江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同样是江枫眠摆在家里的一尊好看的花瓶,为了嫁他承受了外界多少流言蜚语,江枫眠对她甚至不及对外人关心。可惜他失去了一个,只会接着换下一个,永远不会想要改变什么。

而且据江澄所知,魏婴根本不是如他先前以为的那样入主家主卧室,而是被安排在自己隔壁的客房。也难怪他每天无聊地缠着自己,作为一个当家主母来说也太没有排面了。

不知不觉,江澄有点可怜起魏婴来,年轻单纯的地坤啊,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成凤凰,其实不过是位高权重的仙门宗主对嫡长子的性征不满意,而娶的传宗接代的工具罢。

 

两天后,江澄的休假用完,要启程回姑苏了。魏婴本来自告奋勇地要来帮他收拾行李,结果此人实在废物,越帮越忙,江澄收起那点多余的心软,一抬脚把他踹一边去。

魏婴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地坐在窗台上问江澄姑苏好不好玩。江澄正检查蓝启仁布置的功课做完没有,没法一心二用,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魏婴低头看着自己双脚的影子在地上一晃一晃,半晌抬起来,用一种没所谓的口气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秋吧,中秋应该能……”江澄抬起头来,顿了片刻,舔舔嘴唇道,“蓝老头管得挺严。”

“哦。”魏婴微微拖长了声音,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表情,“那家里的兔子山鸡莲藕排骨汤可都归我了。”

“稀罕。”江澄道。

气氛微妙地凝滞下来,夕阳渐渐被吞进莲花湖里,余晖把房间分割成一半明亮一半深沉的颜色。远处传来打渔女互相呼唤着回去吃饭的声音,鱼儿“咕咚”“咕咚”跃入水里。

“要不,”江澄不确定地说,“你和我一起去吧?”

“行吗?”魏婴回答得很快。

“有什么不行?”江澄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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