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嗑与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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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澄】怨偶(十七)

其实把这章发出来我还蛮忐忑的,我感觉自己在牵强附会和瞎jb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本章又有大量回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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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还有一个事情要和大家道歉,就是最近要准备一个非常重要的考试,所以我从明天开始可能就要断网停更了,大概要十二月份才能回来,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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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虞世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犹带一丝显而易见的愧悔,他的相貌与江澄有三分相似,看得出年轻时也是名动一方的美男子,只是眼尾的细纹与眉心的褶很深,两鬓也有些斑白了,看上去硬是比实际年龄沧桑了十岁有余。

蓝湛这才想起,这位中年丧子的仙道家主,已经好几年未出现在人前了。

眉山虞氏曾经也是修仙界的名门望族,据闻第一任家主还是蜀山派传人,后于眉山脚下、青衣江畔自立门户,路子却走得有点邪,崇尚独来独往、形随意动的家风,在中原修仙界,一直是个行事诡秘,亦正亦邪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愿与正道之士深交,也不屑与邪魔歪道为伍的家族,竟出了一个悬壶济世的人物。

蓝湛年轻时也与虞世澜的独子虞峥见过几次,印象中那是一个与蓝曦臣一般温柔通透的青年,行止有度,医术了得,与岐山温情合称“南虞北温”,亦有“神医”之名。

却没曾想,正是这医者仁心害了他。

射日之征始,由于没有经验,各家族联合的阵营几乎是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幸有虞峥随行医治,殚精竭虑,把无数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当时便有传言,说虞峥能活死人,肉白骨,是个起死回生的人物。这本该是赞誉。

却不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温氏的人当了真,以为他真长了什么三头六臂,派人暗下杀手。

也有传言称,温若寒早就看中了虞峥的一身医术,多次招揽不成,便趁机下了毒手。

总而言之,虞峥没能保住。

正道无不哀恸,却也无可奈何,眉山虞氏与云梦江氏和温家的血仇更深了一步,当时虞氏家主,虞老夫人便在岐山脚下立下战旗,誓称要“杀尽天下温狗”。后射日之征结束,虞老夫人因战病亡,各家主携亲随前往眉山悼念,蓝湛跟在蓝曦臣后面,看江家亲眷队列只江澄一人独自扶灵走过跟前,面无表情,未看任何人一眼,金光瑶便对蓝曦臣言:“这小江公子,以后怕是个人物。”

果然其后云梦江氏逐步势大,眉山虞氏却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粗略一算,也有五年了。

蓝曦臣曾经跟他说,战争终将会过去,但战争留下的伤痛却会持续很久,甚至影响几代人。

看到眼前这个曾经风流俊雅,如今却形容憔悴的家主,当年那场浩劫又仿佛具象化到了实处。

虞世澜一手搭在眉心,叹了口气,道:“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阿澄这孩子,成亲都不跟我说一声。”

蓝湛动了动嘴唇,道:“他不是……”却未继续下去,他心中明白,那场婚礼甚为低调,江家根本没来几人,恐怕不是江澄记仇,而是他根本没把这婚事当做一回事。因此,他也并没有什么资格代江澄解释。

虞世澜却笑了,他拍拍蓝湛肩膀,道:“你急什么,我又不讲他坏话。”

说完这句话,他的姿态也有些放松下来,斟了一杯茶,看向蓝湛的眼神有几分认可:“阿澄能成家,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就放心了。”

“他这个孩子,性情固执,心眼实,却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

又缓缓道:“跟他母亲一个样。”谈起这个唯一却早逝的妹妹,他眉宇间全是刻骨的怀念与怅然,看得出,兄妹之间感情是不错的。

虞紫鸢是眉山虞氏的幺女,又是个地坤,按理说家里应当宠爱非常,然而长辈对其教育却甚为严格,原因无他,只因眉山虞氏历代多由女子掌权。虞紫鸢性子肖似其母,虞老夫人也对这个女儿多有看重,倾注了许多心血,虽然当时族中不乏“地坤怎可为家主”的反对之声,也被虞老夫人一一压了下去,并时常对虞紫鸢耳提面命,要她“争气”。虞紫鸢十四五岁的时候,便要同其他世家公子一般,独自外出夜猎。也是那次夜猎,她遇上了改变她一生的人——江枫眠。

因是第一次出门,家里长辈到底还是不放心,便托了当时与眉山虞氏素有来往的云梦江氏多加照料,许是世人大多会被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吸引,短短几月,虞紫鸢便对同龄的江枫眠情根深种,执意要嫁与他。即便是放弃家主之位也在所不惜。虞老夫人为人虽雷厉风行,却也爱女心切,到底是答应了她的要求,遣人向云梦江氏提亲。当时眉山虞氏把持巴蜀一带,物资丰饶,势力极盛,不少人都想分一杯羹,云梦江氏很快就答应了虞老夫人的请求,江枫眠抗争未果,也默认了这门亲事。

十里红妆,虞紫鸢风风光光地嫁进云梦江氏。却没曾想,强扭的瓜,终长成了一对怨偶。

江枫眠之父是个乐呵呵的精明人,醉心于经商之道,唯一的儿子行事作风却与其完全背道而驰,向往潇洒豁达的江湖豪气,似乎一心想要拯救天下。虞世澜嫌他浅薄幼稚英雄病,他也看不上眉山虞氏不理世事、自成一国的冷漠偏私,其父一死,两家关系更是一落千丈。

江澄小时候,每到虞家来,都要避忌着怕他父亲不高兴。

许是因为父母都不宠爱他的缘故,年幼的江澄并不如何会与长辈打交道,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会撒娇卖乖,一板一眼地叫了人行了礼,也不知该说什么,一不留神便躲到虞峥房里去了。表兄弟感情好,长辈们自然也乐意,是以得知江澄分化成地坤的消息,虞家便立即派人去云梦提亲,也没想过江枫眠当真会拒绝。

虞世澜虽然看不上江枫眠,也知道他不是罔顾孩子意愿的人,虞峥母亲虽然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到后来得知江枫眠属意魏婴,虞家才开始激烈反对起来。只因那魏婴,实在是个天生带煞的命格。

而江澄的命格只有八个字:命途多舛,六亲缘薄。

这样的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在一起的。

虞紫鸢似乎固执地认为江澄命中的坎坷都是魏婴带给他的,对其极其防备,然而就如同她当年执意要嫁给江枫眠一样,江澄也死心塌地要护着魏婴。

直至射日之征,魏婴命格中的煞气终于显露出来,纵鬼兵鬼将如纵千军万马,引死尸亡灵与亲友相斗,令人为之胆寒。随后,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护持温氏余孽。

这于旁人来说可能只是不屑唾弃,或将之作为胁迫他交出阴虎符的砝码,但于当时刚下葬了独子,又迎来家主死讯的眉山虞氏,无疑是助纣为虐、不共戴天之仇。

滔天恨意的结果便是迁怒。

导火索不过是虞家下人的几句碎嘴:“温家的人都把我们少爷害死了,江少爷还护着那个与温氏余孽沆瀣一气的魏无羡,他果然是不喜欢我们少爷啊。”

于是当晚眉山虞氏的当家主母便在饭桌上朝江澄发难。

虞峥的母亲宋依当年生他时难产,吃尽了苦头,得一独子,更是如珠如宝地捧着,爱逾性命。虞峥逝世后,日夜以泪洗面,几乎哭瞎了一双眼。她紧紧地抓着江澄的衣领,流尽泪水的眼眶通红,却蕴含着蓬勃怒火:“你表哥当初是怎么待你的?你不是发誓要给他报仇的吗?难道有了夷陵老祖,便连你表哥的仇都忘了吗?!”

江澄沉默半晌,道:“我没忘。”

“没忘?那为什么温家的人还活着?你告诉我,为什么温家的人还活着?!”宋依年轻时曾是蜀中一代出了名的美人,江澄幼时每一次看见她,都是一副云鬓花颜,精致得体的模样。此时脸却瘦得要凹进骨头里,鬓发散乱,满眼血丝,她猛烈地摇晃着江澄的肩膀,长长的指甲在江澄胸前、颈上刮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我的峥儿明明还那么年轻,明明从未做过一件错事,为什么要无辜丢掉性命,而温狗却还能活着?为什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她骤然嚎啕大哭起来,像一头歇斯底里的母兽,执着地在向江澄要一个答案,又像只是在绝望地宣泄着无以言说的痛苦,“该死的明明是他们,是他们啊!姓温的人全都该死!”

虞世澜此时也是泪流满面,想上来扶她,宋依却紧紧掐着江澄不放。江澄任她抓着,低着头,声音嘶哑难言:“温若寒温晁父子,都已挫骨扬灰了。”

宋依却陡然变了脸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样就算了?别人都说你跟魏狗狼狈为奸我还不信,江晚吟,虞家真是白养你了!当了家主好大的威风,便连你父母,你表哥你外祖母的血海深仇都忘了吗?!”说到最后,她已是形容癫狂,说话颠三倒四,左右不过一个“死”字,不知是要温家的人死,要魏婴死,抑或是自己死,才能摆脱这无尽的痛苦深渊。

虞世澜用力把妻子拉起来,看一眼江澄,疲惫道:“你先走吧,你舅母她……”

江澄站起来,又跪下,恭恭敬敬地向虞世澜和宋依磕了一个头,才道:“我一定会把魏婴带回来,给舅父舅母一个交代。”

说完,收拾好未动一口的碗筷,便提了剑,消失在眉山无尽的夜里。

这一走,便是七年。

没曾想,再一次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得知江澄记忆全无,虞世澜虽然担忧之余,面对这个外甥却从容了许多,甚至还有余力安慰蓝湛:“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师兄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

蓝湛虽然沉默寡言,但还是知礼的,面对长辈自然也不能太过冷场,思来想去,便将心中疑虑脱口而出:“季神医为何不姓季?”

来时他曾四处辗转打听,都没有人听过季岚这个名字,直到在揽月山庄门前遇见虞世澜,对方二话不说便带他去找一个叫萧如风的师兄。蓝湛本以为虞氏家主的师兄,再怎么说也是个仙风道骨的人物,谁知那人甫一露面,竟是他一直在找的季岚,且见到江澄与蓝湛的第一句话便是:“哦哟,不容易,苍天开眼,终于把自个儿累死了。”

第二句话是:“你不是那个傻……哦招魂草,怎么这么想不开跟江澄搅和在一起了?”

虞世澜一惊:“你们认识?”

蓝湛当时便没了语言。

那青年生得面容清秀,瘦可见骨,如同一根晾衣杆上挂了一件皱巴巴的靛蓝色袍子,皮肤苍白,眼下两团阴影青黑,活似一缕飘忽的幽魂。又想到他骗得自己高价购入曼陀罗华,更是觉得此人极不靠谱,正思虑间,虞世澜却先做了主,急道:“师兄,我外甥受伤了,你先给他看看吧。”

季岚面色一肃,道:“先弄进来。”

虞世澜是江澄的舅父,他开了口,蓝湛便不好再说什么,只留下满腔疑虑亟待解答。

谁知此话出口,虞世澜的神色霎然间怪异起来,道:“他……”

话音未落,忽听一阵脚步声,季岚从屋里挽了袖子出来,边走边道:“行了,可以进去了。”

蓝湛站起身来,道:“江澄醒了?”

季岚道:“屁话,用了麻沸散,哪有这么快。”

又道:“煞气侵入肺腑,得每天过来拔除,记忆暂时恢复不了,你们做好准备。”

虞世澜道:“阿澄要多久才能醒?”

季岚想了想:“半个时辰吧。”


与季岚所料的分毫不差,半个时辰后,江澄果然醒了过来,他看向眼前的三人,眼睛瞪得溜圆,道:“你们是谁?”

季岚趁机上手,拨开眼皮给他检查,完了胡说八道:“是你爹。”

虞世澜大力咳嗽一声,季岚才想到江澄是死了爹的,这不太好,随即改口:“干爹。”

他是虞世澜师父的首席大弟子,亦是他的师兄,按辈分上来说也算是江澄的长辈,虞世澜深知他惯爱胡言乱语,满嘴能跑马的性子,懒得跟他计较。

而江澄虽然失了忆,却依然很是机警,本能地不想搭理他,指望着虞世澜或蓝湛能给个答案。

这让虞世澜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小妹刚生下江澄的时候,他们连夜赶去莲花坞看。软软小小的孩子,皱巴巴的一团,裹在紫色的小襁褓里,仿佛一捏就会碎掉。来人捏捏他的小手,他便会睁开眼睛,眼珠子又大又亮,清澈透明,一如他的名字,江澄。

虞世澜心里一酸,上前一步,摸摸他的头,道:“阿澄,我是舅舅啊。”

虞世澜中年痛失爱子,又与外甥多年未见,像是突然有了满腔的父爱无处挥洒,江澄不过结结巴巴叫了一声“舅舅”,便哄得他眉开眼笑。

他仿佛又把江澄当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子,一路阿澄长阿澄短,听得季岚满身鸡皮疙瘩都练起了太极拳,忙不迭蹿了老远。

蓝湛默默跟在后面,看着甥舅二人在一个转糖画的摊子前停下,虞世澜道:“阿澄想吃什么?”

江澄口味偏甜,幼时每年来眉山拜年,虞世澜都会带他和虞峥去庙会里转转。那时路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糖画小摊,江澄每次看得目不转睛,屏气凝神,却只能转个最小的。虞峥那会儿年纪也不大,却非常聪明,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每每总能替他转个蛟龙出海来。

江澄又不服气,又羡慕,还要给虞峥说谢谢,谢完一手拿着糖画,一手牵着虞峥,也不怕在人群里被冲散。

虞世澜想到亡子,心头一哽,险些又要落下泪来,想掏钱买下,却见蓝二公子上前一步,出手不凡,一转便是一个龙凤呈祥。

围观的小孩眼巴巴地惊叹,他却岿然不动,将糖画递给江澄。

其实江澄只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真的变成小孩,对糖画这种东西其实并无多大兴趣,但面对蓝湛一番好意,还是伸手接过,道:“谢谢。”

想了想,又道:“刚才忘了问,你叫什么?”

他一觉醒来就面对着一个神经兮兮的季岚和一个让他心生亲近的舅父,只眼前这人一直默默站在一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此话一出口,那人便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蓝湛,我叫蓝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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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这样,表哥早就去世了,死在射日之征里。
我知道大家可能都喜欢看甜甜的感情戏,但是回忆杀部分是早就构思好的,所以我还是写了出来。轻拍。这部分私设其实来源于我看原著时的两个不解,其一是战争仿若儿戏,说是声势浩大的射日之征,却好像轻轻松松就打完了,完全没有损失什么,我个人觉得不太科学,战争应该是非常残酷的。若是反抗强权那么容易,先前的忍辱负重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其二是江澄与眉山虞氏的关系,明明莲花坞覆灭时虞夫人还叮嘱他们去眉山找姐姐,两家关系应该是非常亲密的,而虞夫人与江枫眠的婚姻来源于两家联姻,眉山虞氏应该也是一方大族,但是在其后的内容里却仿佛隐形了,江澄始终是一个人。所以我综合两方设想,做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私设(可能bug很多,如果有太偏激的地方大家可以跟我说)

眉山虞氏的部分设定参考四川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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