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嗑与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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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澄】怨偶(一)

主湛澄,但有不少羡澄戏份,情敌变情人,先婚后爱,abo,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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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醒来时已是夜半,夜色沉沉飘着雨,淅淅沥沥,打在雕花窗台上沙沙地响。

金星雪浪已过了最盛的花期,雪白的花瓣整片整片的飘落,如同奉上祭坛的大鸟脱落的羽毛,徒劳地吊着一口气。

一阵夜风袭来,水汽裹挟着花香扑了满脸,潮湿浓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金凌毫不犹豫地关上窗,回头,却见无灯无月的室中两点亮光,像是猫儿的眼睛。

金凌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你怎么还没睡?”

江欢揉揉眼睛:“睡了,哥哥起来的时候又醒了。”

金凌心说合着还怪我吵醒你了?爬上床的外侧,给小孩掖好被子,闭上眼睛拍拍他的背道:“不吵你了,接着睡吧。”

江欢却睡不着了,他把头转过来,黑亮的眼睛看着金凌,小声道:“哥哥,我父亲和阿爹是怨偶吗?”

金凌猛地睁开眼睛:“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这么说。”小孩的声音软软的,却带了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惆怅,“他们说我爷爷不喜欢我奶奶,还娶她,生了孩子也不讨他喜欢。我父亲不喜欢我阿爹,所以我也是个没人要的孩子。真是这样吗?”

金凌愣了愣,斟酌半天,才道:“别听那帮王八蛋胡说八道搬弄是非,明天看我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哦。”

江欢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小下巴磕在单薄的胸膛,欲言又止。

金凌斜瞥他一眼:“有话就说。”

江欢小小声:“哥哥你刚才说脏话了,不雅正。”

金凌:“……”

金凌觉得自己一腔亲情简直喂了仙子,小王八蛋一点也不领情,他又不是他们姑苏蓝家的人,要那么雅正做什么。

想了想还是不爽,一脚把小孩踹开:“热死了别贴着我,睡觉!”

江欢丝毫不以为意,在被子里拱了拱,又爬过去,边嘟囔着“哥哥刚才还说冷的”,边在金凌冷漠的视线中把手拉过来环着他,自己摆出一个标准的姑苏蓝氏的手交叠在小腹上睡觉的姿势,“不说了哦,睡觉。”

金凌:“……”

这小混蛋到底哪儿来的?一点也不像舅舅和含光君的孩子。

正迷迷糊糊间,忽然又听到江欢道:“哥哥,我真的是两个不相爱的人生的孩子吗?”

金凌心说小屁孩子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忍了忍,道:“你明天不是要跟魏无羡上山吗,你自己问含光君不就行了。”

江欢在枕头上点点头,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他的眼睛很像江澄,是天真无邪的杏核形状:“对哦,哥哥你好聪明。”

这马屁拍的,金凌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过了半晌,江欢翻了个身,又道:“如果他说是呢?”

少年宗主的声音在寒夜里像一把出鞘的刀:“如果他说是,你就告诉他,让他把舅舅还给我。”


 

魏无羡难得起了个早,一身黑衣,腰间悬着一柄剑,一只长笛,鲜红的穗子无风自飘,站在骤雨初歇的牡丹花丛里,整个人像是镀了光。

他名声不好,金家的下人远远地见了他就绕路走,一个人等了半天,骤见金凌从屋里出来,心中大喜:“早上好啊大外甥,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金凌昨晚没睡好,一张冰雕玉琢的小脸,眉心朱砂耀眼,却是一副向世界讨债的表情,看见魏无羡,眼皮一掀,把他小舅舅的刻薄模样学了十成十:“早上好啊魏无羡,你是不是又长老了?”

羡三岁扎心了。

“你这孩子,净胡说八道,怎么跟舅舅说话的?”

金凌诧异道:“你是我舅舅吗,我怎么记得我娘是姓江的?”

魏无羡心说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可爱了,正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教育教育,忽然金凌身后一声“舅舅”传来,雪白的小身影飞扑进怀里,声音又软又糯,瞬间把他刚被伤得支离破碎的长辈心又粘了起来。

魏无羡一只手把江欢抱起来,拍拍他的小屁股:“哎呀欢儿小宝贝儿!”

金凌眼皮一抽,显然被那句“欢欢小宝贝儿”雷得不轻。

甥舅俩这厢亲亲热热,金凌想了想忽然又觉得不对:“你让他叫你什么?”

魏无羡佯装委屈:“舅舅啊,你不愿意认我这个舅舅,欢欢帮你叫了还不行吗?”

“我没说我不……”意识到着了道,金凌斜睨他一眼,粗声粗气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让我舅舅听到,当心你的腿!”

魏无羡无所谓道:“那他不是听不到吗,先让我过个瘾,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是吧小欢欢?”

江欢小手搂着他的脖子,雪白的小抹额掉进魏无羡衣领里,挠得一阵痒痒。他不高兴地道:“舅舅你别叫我小欢欢。”

魏无羡眨眨眼:“为什么,名字取来不就是叫的吗?”

“反正不要叫小欢欢,像小狗的名字。”

听到“狗”字,魏无羡下意识一抖,随即又哈哈大笑:“小狗的名字怎么了,我敢保证你爹给你取名字的时候就是这意思,你知道他以前在莲花坞养的那些小狗都叫什么吗,小妃妃,小爱爱……”

江欢说不过他,委屈巴巴地看着金凌:“哥哥。”

金凌会意,插嘴道:“嗯,还有小仙子,要不要叫来给你看看?”

说着吹出一声口哨。

遥遥一声犬吠传来,魏无羡头皮发麻:“别别别,我不叫了。我滚,我滚行了吧,我御剑滚!”说着麻利地抽出随便跳上剑,“欢儿抱稳了!”

金凌挠挠仙子的下巴,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倏地飞远:“真是,早干嘛去了。”

管事金成候在一边,和蔼地笑了笑:“宗主不跟着一起去?”

金凌摇摇头:“下次去,我今天还有事要处理。”他下意识摸了摸手指,紫电发出璀璨的光,紫色的电流沿着鞭子滋滋作响,“我倒要看看,胡乱在江欢面前嚼舌根的都是谁。”


 

祁云山其实并不远,位于兰陵和姑苏之间,传说是第一个修道的凡人成仙之所,灵气充沛,然而终年云雾环绕,兼之地处偏僻,山崖陡峭,却是少有人来。

魏无羡每隔一月从云梦上山去看江澄,就顺道把江欢带去。小家伙一年到头云深不知处、莲花坞、金鳞台和祁云山混着住,长辈偏宠,学得一身撒娇的好本事。山上冷,魏无羡平稳地御着剑,他便不客气地把冰凉的小手伸进魏无羡脖子里去。

魏无羡“嘶”地一声:“你把什么放我脖子里了?”

江欢软绵绵道:“舅舅冷。”

“你舅舅我不冷,你冷?”想着昨晚刚下了雨,半空中潮气濡湿衣襟,确实有点冷,忙停下来,把外套给小孩披上。

“抓紧,一会儿就到了,可别把鼻涕抹我脖子上。”

江欢吸吸鼻子,不乐意道:“我才不会流鼻涕呢。”

魏无羡嘻嘻笑:“你怎么知道?你思追哥哥当年啊,只要一睡觉,就把鼻涕口水糊我一脖子。”

江欢道:“思追哥哥说他那时候才一两岁呢,我马上要八岁了,是大孩子了。”说完还把小手伸到魏无羡眼前,认真地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魏无羡觉得这孩子忒好玩了,笑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你阿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次被虞夫人骂了,老爱哭,也眼泪鼻涕糊我一脖子。哎呀我这脖子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哟!”

江欢道:“舅舅胡说,我阿爹才不会哭。”

魏无羡伸出手在他小脸蛋上弹一下:“我骗你做什么,你阿爹小时候可爱哭了,跟个小姑娘似的,狗被送走了要哭,被虞夫人骂了要哭,掉水塘里了还要哭,见我没一起哭还要揍我!”

江欢伸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都讲五百遍啦。坏舅舅,就爱讲我阿爹坏话。”

魏无羡把他手扯下来:“你这孩子,跟你讲你老子的英雄事迹你还不爱听。看我待会儿跟含光君告状,让他罚你抄家训!”

江欢才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梗着小脖子道:“我不信,父亲才不会罚我呢!”

魏无羡觉得这孩子简直反了天了,不教训不行了,遂伸出魔爪挠他痒痒,寂静的山林都是小孩咯咯的笑声,惊起飞雀。

过了会儿,魏无羡迟疑道:“我真的说了很多遍了?”

他怎么不记得,不会真像金凌那个小混蛋说的,他真的老了吧?!

江欢点点头:“很多遍啦。”

“我都说什么了?”

江欢如数家珍道:“说阿爹养的小狗被送走了,哇哇大哭;说阿爹每次射箭都比不过你;说你们去偷人家的山鸡被追着满城跑,说你每次都把姑姑给阿爹煮的莲藕排骨里的排骨吃光。舅舅你好讨厌哦,思追哥哥景仪哥哥他们都会背啦。等阿爹醒来我就跟他说全都是舅舅说的。”

魏无羡讪讪:“我这不是记性不好吗,不多跟你说说,忘了怎么办?”

当年莲花坞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如果他不记得,那就没有人会记得了。不会有人记得莲花坞射落的风筝,不会有人记得师姐的莲藕排骨,也不会有人记得,他跟江澄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少年意气、恣意潇洒的过去。

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

一双小手伸过来,抚过他的额头:“舅舅你别难过啊,大不了我不告诉阿爹是你讲他坏话。”

魏无羡揉揉脸:“我没难过啊。”

“撒谎,大伯伯说眉心皱起来,就是很难过的意思。”

魏无羡道:“没有的事,你看错了。”

江欢平日在家也是说一不二的小祖宗,这会儿被质疑,立即不高兴地撅起小嘴:“你就是难过嘛,我还知道,每次舅舅上山看过阿爹,都会悄悄躲起来哭鼻子……”

魏无羡一时下不来台,忽见前方竹林苍翠,绿树挺拔,小小茅屋在云遮雾罩间影影绰绰,顿时喜不自胜,叫道:“我们到了!欢儿快看那是不是你老爹?含光君!蓝二公子!妹夫!弟妹!你在吗?”

蓝湛抬起头,微一颔首,等他们靠近。

他的相貌与江欢有八分相似,只是不似幼子稚嫩圆润的线条,更沉稳俊郎一些。鼻梁挺直,眉目如画,确实不愧是世家公子榜上排名第二的人物。哪怕他一身荆钗布衣,正面无表情地在树下砍柴,也丝毫不损其风姿特秀,清朗无暇。

“父亲!”

甫一落地,江欢便迈着小短腿,迫不及待地朝蓝湛奔去,魏无羡拍拍他的小屁股,笑道:“你儿子来看你啦!这小没良心的,一看到你这个亲爹,就连舅舅都不要了!”

蓝湛唇角亦勾起一丝柔和的笑,一只手便把儿子抱起来,坐在他手臂上,然后才意味深长地看魏无羡一眼:“我与拙荆成婚不过八年。”

言下之意,哪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魏无羡一愣,震惊道:“夭寿啦,含光君都会损人啦,这世上还有没有像我这样的老实人了!”

江欢舒舒服服地坐在他爹手臂上晃着小短腿,把敌我阵营划得分明,鄙夷道:“舅舅才不老实呢,来的时候还教我晚上怎么躲在阿爹房间里,看父亲有没有对阿爹做坏事。”

蓝湛脚步一顿,目光沉沉:“哦,是吗?”

魏无羡:“……”

江澄真是害人不浅,想想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蓝湛,再看看现在这一唱一和的父子俩,快成精了都!



进了屋,蓝湛抱着江欢去加衣服,魏无羡道:“我去看看他。”

卧室还是他上次来的时候的样子,干净得一尘不染,陈设简单,木制长桌上置了笔墨纸砚,整齐地叠着未完成的曲谱,角落里七弦琴横陈,窗台上一排碗莲盛开,典型的姑苏蓝氏风格。

再往里,便是一张白玉高床,绣着精致卷云纹的纱帐袅袅垂下,床头挂着一排棕榈叶编制的小鸟,白衣黑发的人安静地躺于其中,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了。

当年江澄身受重伤,众家仙医都说无药可救,蓝湛不顾众人劝阻执意把江澄带到这祁云山来,千辛万苦找到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汉宫白玉床,便在这山上住了下来。也许是这传说中的神物真有几分神迹,江澄没有死,却也没有醒。像个活死人一般沉沉睡着,迄今也有两年了。

许是常年躺在床上的缘故,江澄非常瘦弱,细瘦伶仃的手指搭在枕头上,能看到苍白皮肤下纤细的血管。他闭着眼的时候一点也没有那种凌厉的气势,秀致的眉眼,睫毛低垂,脆弱得像是要陷进被子里去。

魏无羡看不过他这个样子,小声叫道:“江澄,江澄,你快醒醒,我带了天子笑,特意让人从姑苏运过来的。”

这个时候,若是江澄醒着,肯定会说:长能耐了啊魏无羡,我江家养那么多号人可不是为了伺候你喝酒的!

魏无羡威胁道:“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一个人喝了啊?没你的份,到时候别说师兄没有想着你。”

这个时候,江澄又会说:滚滚滚,谁稀罕?明天我就去买个十坛八坛,你一滴都别想沾!

可是没有,屋里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

突然有人轻轻地咳嗽一声,魏无羡激动地站起来,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失望地坐下去:“啊,蓝湛啊。”

蓝湛点点头,上前挂起纱帐,抱起江澄替他翻了个身,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最后把江澄搭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去,细心地掖好被角。江澄的手腕很细,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魏无羡愣愣地看着,突然道:“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蓝湛摇摇头,逆光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习惯了。”

魏无羡不说话了。

蓝湛放好纱帐,似乎叹了口气,难得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出去吧。”

江欢新换了件白色的小外套,衣领处两团雪白的绒毛,行动间蹦蹦跳跳,像两只小兔子。魏无羡忍不住捏捏他的脸:“不进去看你阿爹?”

江欢低着头,只顾着折腾手中的叶子:“给阿爹做好这只小鸟再去,少一只,阿爹就飞不回来啦!”

江澄昏睡的时候江欢比现在还小,还不懂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每日就守在江澄窗前不肯走,试图把他爹爹叫醒。后来蓝曦臣看不过去,哄他说江澄得道成仙,灵魂脱离身体,去天上出差了。欢儿要是想他,就折一只小鸟,他就能乘着小鸟回来。

泽芜君也是个不会撒谎的,一个简单的故事编得错漏百出,然而不知道是他那张温柔和蔼的脸太有欺骗性,还是小孩子太单纯,江欢居然信得死心塌地。

后来江欢长大一点,似是明白江澄醒不过来这一事实,但他从来没说,长辈们也不问,倒是折小鸟的习惯保留了下来,每次上山必折一只,在江澄床前挂了满满一排。

魏无羡恍惚间,那边江欢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地跑到江澄屋里要给他挂上。蓝湛也不管他,放任他自己玩,把堆在门口的木柴拎进厨房:“我炒两个菜,你要吃什么?”

魏无羡揉揉脸,道:“随便弄点吧,只要有辣就行。”

 

修仙之人,到他们这个年龄,基本都已经辟谷,但是小孩子不行,是以为了照顾江欢,蓝湛这里也是常年开火。简单地炒了几个菜,三人围着一张方桌开饭。

江欢虽然跟着江澄姓江,行事却被姑苏蓝氏荼毒颇深,坐姿笔挺,吃饭也是小口小口的,很优雅,也不说话。魏无羡从袖子里摸出一坛天子笑来,对蓝湛道:“还是不喝?”

蓝湛道:“不喝。”

魏无羡也不在意:“那我自己喝。”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见江欢目光灼灼地朝这边看,笑了笑:“欢儿想喝?”

江欢偷看蓝湛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害羞地朝魏无羡点点头。

魏无羡用筷子蘸一点,给他尝鲜。

“呀!好辣!”

江欢抿一口,像小狗一样吐出舌头:“一点都不好喝!”

魏无羡哈哈大笑:“你不行啊小欢欢,你爹当年酒量可好了!”

蓝湛道:“他酒量好?”

魏无羡得意道:“还行吧,不过当然比不过我啦!想当年啊……”

知道他又要开始像老头子一样忆往昔峥嵘岁月,江欢在蓝湛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白眼。

蓝湛倒是听得很认真,魏无羡絮叨完,道:“蓝湛,我发现你这个很有心机啊!”

“怎么?”

“每次都偷摸着打听江澄以前的事情,却从来不说你跟他之间的事。我一直好奇得很,你们到底是怎么搞到一块儿的?”

蓝湛看他一眼,不说话。

“好嘛,又是这招。”魏无羡无奈道,“你话这么少,跟江澄在一起的时候,有话题吗?难道就两个人面面相觑?”

蓝湛终于开了金口:“谈修炼。”

那多无聊啊!魏无羡想到什么,突然挤眉弄眼:“双修啊?”

蓝湛:“……”

他伸手捂住江欢的耳朵,虽然已经来不及了。瞥魏无羡一眼:“慎言。”

魏无羡投降:“好嘛,我不说了。”

江欢乖巧地没有追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把魏无羡送到山下,蓝湛正要转身回去,却发现江欢已经睡着了。小孩子人小觉多,一路颠簸也没醒,一只小手抓住蓝湛的袖子,唇角微翘,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蓝湛轻手轻脚地把他抱进他自己的小屋,打水洗干净小脸小脚,才给他盖好被子,吹熄了灯离去。

江澄屋里还亮着光,晚风吹过纱帐,床头上的小鸟就沙沙地响,影子投在窗户上,倒真像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在晃动着翅膀。

蓝湛把江澄被风吹乱的额发拨开,露出一张精致无暇的脸。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他和江澄的孩子,就既像他,也像他。嘴角的弧度都一样。

若是江澄也在做梦,也是非常美好的梦吧,也许梦到了莲花坞。这么想着,蓝湛突然感觉闻到了一缕清香。

是徐徐的夜风把碗莲的花香送来,就像江澄身上的味道。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他忽然忆起白天魏无羡想要套他的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跟江澄之间,有一个太糟糕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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